离开松岛后, 林落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手机号码换了,微信换了,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, 要把那个夏天彻底遗忘在岛上,包括……岛上的那个男人。
风怎么能抓得住呢,况且,她还有病,太过依赖一个不能依赖的人, 只会让她沉沦在里面, 病越来越重。
不像个正常人。
她妈妈的忌日快到了, 在回家之前, 林落先去了医院的精神科复诊。
她的病已经很多年了, 不是单纯的抑郁,而是双相躁郁。
之前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静, 病不严重, 只要吃药控制,便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, 没人会觉得她有病, 也没人发现她有病。
但自从她被人骂“小三”,演出时频繁被人泼东西后,她的精神受到刺激,潜藏的病症越来越严重。
抑郁期的时候她会恐惧舞台,逃避跳舞,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, 一直不停地流眼泪, 不说一句话, 眼睛呆滞地盯着一个地方, 不知不觉就会生出自残的念头,甚至自杀的念头。
躁期的时候她又摆脱了这种低沉萎靡的状态,想放纵又肆意地活,想燃烧自己,或者,让别人来燃烧她。
从松岛回来后,林落有时候也在想,她之所以喜欢许肆……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病,是不是当时的自己处于躁期,非常的兴奋甚至于亢奋,看到舞台上的他才会泪流满面。
才会冲动地爱上他,冲动告白,冲动地吻他,和他谈恋爱。
当站在医院门口时,这样的念头在林落脑子里一闪而过,但仅仅只是一个瞬间,很快又被抹去。
林落垂眼收拾好情绪,去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。
“好久不见了,林小姐,最近过得怎么样?是不是旅游碰到了令人开心的事,气色看上去很不错。”林落进了诊疗室后,医生寒暄问了声,起身给林落倒了一杯热水。
她的主治医生姓吴,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医生,脸上经常带笑,微胖,妆容精致,看上去非常的有亲和力,声音也很温柔。
林落很喜欢她,面对她时,她的心情会放松下来,尽管要面对自己的病症,接受询问,但林落在这种时候也会有很强的倾诉欲望。
“谢谢。”林落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,抿了一小口,“最近……还好,我去了一个小岛上旅游,碰上了令人愉悦的事,大概是被人影响了。”
“噢?”吴医生听到林落这回答,写字的圆珠笔间顿住,不禁抬头看向面前的林落。
长卷发别在耳后,露出了一张白皙又漂亮的脸,没化妆,长而卷的睫毛垂下,有点不安地抖着。
她双手握着一次性纸杯,水汽缭绕在她脸上,使得她看上去非常的安静,甚至过于安静了,总是会带着些清冷气。
虽然还是没有走出来,但比起第一次诊疗的样子,她的气色和状态好了很多,没有浑身发抖,没有创伤应激地躲在墙角,身上也不再插满尖锐的刺。
似乎,在试着接纳别人,和别人相处,也和自己相处。
吴医生循序渐进地问,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和她交谈:“可以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吗?男人?”
林落低下头,出神盯着水杯,似乎陷入了回忆里:“嗯,是男人,很帅的男人,很特别的男人,就像是……火和野草,对了,还有芦苇。”
“看到他的眼睛,我总是会想起狂风里的芦苇地。”
林落的语句似乎没有逻辑,很跳跃,完全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。
吴医生并不纠正她,没有多说什么,以一种朋友聊天般的口吻接着问:“既然你这么欣赏他,那有没有和他尝试着和他在一起?”
说到这,林落唇边的笑慢慢消失,她缓慢地喝了口水,声音很轻:“在一起过,分开了。”
说完后,林落觉得喉咙很干涩,又皱眉喝了口水。
“为什么?”吴医生惊讶问。
林落回了句:“因为夏天结束了。”
这听起来有些荒唐,吴医生却只说:“那真是太遗憾了。”
“是啊,挺遗憾的。”林落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纸杯,水晃了出来也没有察觉。
“我觉得,我在他身上汲取着生命,这让我感觉很危险,我不能依赖他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?”吴医生笑得很温柔,“恋人之间互相依赖很正常。”
“可是他只把我当炮友,或者说,夏天的限时女友。”林落声音很平静,很飘渺,眼圈却是红的,“而且,周围他的朋友都说他身边围绕着很多女生,他和我只是玩玩而已,是个浪荡的人。”
“我也不止一次听到他和别人说……他和我之间…只是玩玩而已。”
“其实,他让我的病情很反复,有时候我会觉得痛苦。”这是林落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坦诚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看法。
她之前的确流过眼泪,很痛苦,当许肆不断地,反复地提醒她,他和她只是炮友关系,他们的恋爱只会持续一个夏天时,林落本就脆弱的心会被一次次刺痛,最后破碎。
“他给了我安全感,有时候他真的对我很温柔很好,会给我做饭吃,我的一日三餐他记得比什么都清楚,他会护着我,会鼓励我跳舞,会……”说到这里,林落的泪水无意识往下流,像断线的珍珠,啪嗒,一颗颗砸在她手背。
“可是有时候,他也令我……很痛苦很难过,有一次他为了维护我而打架,差点进了监狱,他有大好的前程,我不想他因为我毁了自己的前程,我有病,不会好的……在岛上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自杀,很多次,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。”
林落说的语无伦次,没有逻辑,吴医生耐心地听她倾诉,递了两张纸巾给她。
林落接过纸巾擦眼泪,喃喃道:“或许夏天结束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,对他也是”
“那你觉得他是玩玩而已吗?”吴医生问。
林落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他很像捉摸不透的风,我知道自己不能依赖他,所以我遵守约定,夏天结束就走了。”
“他没挽留你吗?”
林落又一次摇头:“没有”
“你现在会想他吗?”
“会,但我会控制自己,因为一想起他,我就会陷入抑郁情绪,觉得自己在溺水,有窒息感,很难受。”
吴医生表情有些凝重,声音却很轻柔:“林小姐,你最近会有伤害自己的冲动吗?”
听到这句话,林落脑袋越低越下,肩膀微缩,就像一只脆弱的小猫。
她攥紧手,隔了很久才回:“有。”
然后,她撩起手臂给她看,莹白的手臂上面有几条血痕,触目惊心。
吴医生一惊,但她很快镇定下来,很平常地问,并未表露出过于惊讶的情绪:“我能问问这些是什么时候的吗?”
林落睫毛濡湿,很失落地说:“想起他的时候,还有,梦到舞台的时候,我都会忍不住……忍不住想伤害自己。”许肆已经成了她一个新的阴霾。
她的情绪很不稳定,说完后又忽然莫名其妙地愧疚起来,开始道歉:“对不起,吴医生,本来我的病控制的很好,让你失望了……我是不是很糟糕?”
“哪有。”吴医生弯起眼睛,笑容亲切,“你别这么想,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,咱们慢慢来,好吗?”
“抑郁情绪来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……控制不住自己,现在有时候晚上想到他我会很心痛,很难受,就忍不住想伤害自己,或者……找个地方跳下去,可是我又怕砸到人,我告诉自己不能跳,我只能靠吃药,靠伤害自己来抵消这种难受……”
吴医生长长地呼了口气,给出建议:“我的建议是你尽快走出这段感情,最好不要再见这个人,这段感情现在已经变成了负担,会加重你的病情。”
林落低头想了很久,不知不觉间,一双手已被她摩擦得通红。
“嗯,我明白了,我和他不会再见了,这一年我会去法国进修,试着调整自己,重新跳舞。”
“换个环境的确会更好。”吴医生没有多问,笑着说,“我们可以电话联系,我给你开点药。”
“谢谢医生,希望一年后我能带来好消息。”林落礼貌浅笑,离开了医院。
她没什么生气,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——
复诊结束后拿了药,第二天,因为她妈妈的忌日快到了,林落回了趟家。
林落按了门铃,她很多年都没住这里,一直自己租房子住,并没有指纹锁的密码,更别说指纹了。
她像个外人一样,只能按门铃。
很快,门开了,先是一阵刺鼻的香水味直冲而来,林落抬眸看去,看到了她所谓的继母,张雯。
比她大不了几岁,年轻,漂亮,身材好。
“哎呀,我们的小落回来了,阿姨好久都没看到你了,又漂亮了,快进来,你爸最近总念叨着你。”
明明没大几岁,却要用一种当妈的口吻和她说话,林落觉得很讽刺,也很好笑,没有多说,直接走到了客厅。
“爸。”林落喊了声,没什么感情。
林父见林落忽然回来,还以为她是想通了要回到苏念谦身边,两眼发光,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“小落,你终于想明白了……爸就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女儿,一定会……”
“爸,明天就是妈的忌日,祭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?花订了吗,怎么这客厅连一张妈妈的照片都看不到,不摆出来吗?妈之前这么爱你,你是不是连妈妈的忌日都忘了?”
林落突如其来的一段质问令林父彻底愣住了。
林落回家,为的就是当面提醒她这父亲,她母亲的忌日。
提醒他,她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。
林落知道他不会记得,这么多年,他没一年记得。
林落每年都会提醒。
林父显然被林落咄咄逼人的口吻气到,他紧紧握拳想发火,但一想起那一个亿的债务,他只能继续装好父亲的形象。
“小落,你妈和我感情这么好,我肯定记得,对了,就当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,这次你说什么都要帮帮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落冷笑,浑身比冰块还要冷,“不过爸,我当初也跟你说过,如果你在妈的墓前跪个三天三夜,妈原谅了你的话,我就回到苏念谦身边,帮你还债。”
看到自己的女儿如今这副忤逆的样子,林父彻底怒了,装都不装了,气愤之下,直接打了林落一巴掌。
巴掌声很响,用的力很大,林落的脸被打向一边,脑袋嗡嗡响。
她愣了一秒,然后,林落咬着牙,几乎是在她爸爸收回手的瞬间,她扬起手,用尽全身的力气,也打了一个巴掌回去。
片刻后,客厅顿时混乱。
林父气急败坏,又想抬手时,被林落继母拦在中间:“哎呀,你们都别吵了,小宝还在屋子里睡觉……”
“你跟你妈一样,都是个神经病!”林父气急怒吼,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说,“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,当初你妈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!”
林落没有哭,她并没有享受到父爱,所以,她没有为这些恶毒的话难过。
她只为她妈妈难过。
林落抬起下巴死死瞪着她父亲,一字一句回:“妈妈的病一直都很稳定,是因为你出轨!因为你家暴妈妈,妈妈受到刺激才……”
“谁受得了她那个疯子……对你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”
这句话忽然就像一把刀,一下扎到了林落心脏。
林落一滞,眼里忽然浮起水雾,整个人迅速枯萎,像是一片落叶。
是啊,她也有病。
许肆应该也受不了她。
他们不会有未来。
陷在抑郁里,陷在无法自拔的漩涡深渊里,林落心里最后那点有关许肆的思念彻底没了。
林落带走了家里她妈妈的照片,在第二天祭奠了她母亲后,准备去法国,和过去彻底割席。
——
而另一边,就在林落准备去法国的当天,许肆来了上城,他大学在这里待了几年。
忽然就到了秋天,天气转凉,许肆穿了件黑色冲锋衣。
他戴了帽子,帽檐压的很低,扎眼的金色藏在帽子里,拉链拉到最上,衣领快遮住了半个下巴。
虽然许肆一身黑色衣服,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但他的脸白得过分,高瘦腿长,气质优越,在他一下飞机到上城,迅速有小迷妹粉丝认出了他,尖叫拍照要签名,许肆费了不少时间才脱身。
然后,他站在机场外面,打电话给姜修朗,烦躁道:“快滚来机场。”
姜修朗接到电话立刻起身,把文件扔给了一旁的助理:“到了?阿肆你等等,我这就来。”
二十分钟后,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了许肆面前,相当惹眼。
“我操。”
许肆被这颜色晃到了眼睛,低骂一声,心里更烦了:“姜修朗看不出啊,你人看上去正经,怎么就喜欢这么骚气的颜色,刺到我眼睛了。”“
“要是正经,大学的时候我能和你混一块组乐队?”姜修朗扫了眼周围还在疯狂拍照的粉丝,偏了偏头:“快上车,要不然我也要跟着上新闻了。”
许肆坐上了副驾。
“阿肆,你不是上节目夺冠进娱乐圈了吗,现在网上热度这么高,你好歹也戴戴口罩,你这长相,还有肤色和头发太惹眼了,想不让人注意都难。”姜修朗真心建议他。
“爹妈给的,天生就鬼样子,我压根就没染过色。”
爹妈两字一说出口,许肆眸光一暗,无声笑了下,他有爹妈吗?
没有。
他只有落落。
许肆烦躁得很,想起林落,心里被割开的口子又开始流血,问:“我女朋友呢,有消息了吗。”声音很低迷,相当疲倦的样子。
姜修朗听后调侃道:“一口一个女朋友,现在倒是念的顺口啊,早知今日,你当初何必这么嘴硬呢,说不定人家女孩子就是被你伤了心。”
许肆垂下长睫没回,眼睛眼尾都是没有消下去的红。
这几天缩林落被子里哭的。
他无奈笑了下。
笑的很认命,也很不甘。
“要是我妹妹知道你为了这女朋友收了浪子心性,现在还这么痴情,估计又要哭了,我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来,我说你以后会来上城,她立马就回来了,都不用我去接。”
“别跟我提你妹,老子对她没兴趣,听着就烦。”许肆没什么表情,偶尔瞥一眼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,脑子里全是林落。
“说我女朋友的事,有没有她的消息,查没查到?”
姜修朗长相儒雅斯文,他扶了扶镜框,目不斜视地开车,低声说:“抱歉,阿肆,还没有。”
许肆默了片刻,嘴里咬出几个字:“去找苏念谦。”
姜修朗被这句话惊到,苏念谦和他女朋友有什么关系?
“去找苏念谦,修朗,你应该知道他公司在哪。”许肆揉了揉太阳穴,语气透着无奈和燥怒。
没办法,他找不到她,没办法,根本没办法了。
这位爷现在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炸弹,姜修朗没有多问,带许肆去了苏念谦的公司。
苏念谦的公司乱成一团,全都在收拾烂摊子,偶然有人抬头看到许肆,认出他后惊讶出声,偷偷拍了个照后又埋头干活了。
姜修朗和人说了两句,许肆进了办公室,他在外面等他。
办公室只有许肆和苏念谦两人,气氛看似平静,实则非常尖锐,窒息。
都是恨不得把对方弄死的想法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苏念谦的表情管理依旧完美,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,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许肆无意和这种人周旋,站在桌前居高临下,气势非常有压迫性,开门见山地问:“落落……去哪了?她家在哪里,在哪里上班,告诉我。”
“落落?”苏念谦似笑非笑,语气非常的玩味,“你现在喊她喊得这么亲密了,‘落落’……她有病你知道吗?”
许肆微怔。
“很严重的精神病,可能……远比你看上去的要严重,你确定长时间下来受得了?”
苏念谦继续说,话锋一转,刚才还平静的语气变得慌乱且暴怒,“还有,你以为就凭你和姜修朗的那些伎俩就能搞垮我的公司?太天真了,不可否认你们这一招的确漂亮,但我多年积累的人脉足以让我安稳渡过这段时间。”
许肆一手撑着桌面,一手握成拳,稍稍倾身:“老子没空听你废话,对你的公司也没兴趣,你只需要告诉我,她在哪里?”
苏念谦转了转椅子,笑了,“看来,她把你也甩了,她做事一向这样,高兴了比谁都要黏你,不开心了把你一脚踢开。”
“她当时会找上你不过是寂寞了,因为发病,她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。”
许肆太阳穴处的青筋逐渐凸起,握拳的手背也是。
“大歌手,你不会以为她对你是真爱吧?”苏念谦似是情绪突然失控,忽就提高声音笑,“你信么,下一次她还可以找别人治病疗伤,你对她而言不是例外,我就是最好的例子。”
“她以前对我也依恋得很。”
“你的字,老子一个字都不信。”许肆紧握的手一松开,忽然说的云淡风轻。
他近似于嚣张挑衅地坐了下来,长腿就直接搭在了苏念谦的办公桌,还拍了拍鞋子上面的灰。
看上去……十分的猖狂。
“她的事,她自己会跟我说,我不需要从你这里知道,你只需要告诉我……落落在哪里。”
苏念谦看着嚣张的许肆,眉间隐约有怒气。
“不信?她这次不是也离开你飞走了吗,她现在也不属于你了。”
“飞?”许肆扯了扯唇角,眼皮懒懒耷拉,神色看上去很淡,但目光却极其锋利,“你当她是谁,她有她的自由,不是谁的鸟。”
苏念谦耸了耸肩膀,摊手:“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,对不起,你从我这也得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下落。”
苏念谦说完的下一句,许肆手机响了,姜修朗打来的。
“阿肆,有消息了,我在车里等你。”
许肆握手机的手微颤发抖,哑声回:“知道了,我马上下来。”
许肆挂了电话,走之前冷冷看了眼苏念谦,抬着下巴嗤了声:“我和你这种垃圾不一样,我从来没想过要绑住她,把她关在笼子里当鸟。”
“就凭这一点,落落永远都不可能选择你。”
许肆笑了,笑得很张扬:“我和她,才是永远的绝配。”
——
许肆很快到了楼下,上了车。
姜修朗发动车子,说道:“人没找到,不过根据你发过来的信息,找到了你女朋友工作的地方。”
许肆心尖发颤,手里的手机屏幕几乎要被他捏碎。
口腔里似乎又弥漫着血腥气,许肆咬着牙问:“在哪?”
“上城歌剧舞剧院。”姜修朗回,车速平缓。
“现在就去,立刻马上。”
“好。”姜修朗应了声,车速依旧平缓。
许肆燥了,不悦吼:“跑车被你开得这么慢,姜修朗,你他妈行不行?!不行换我来!”
“……别别别,阿肆,我来我来。”
许肆开车快起来疯的要命,姜修朗是知道的,他现在又被女朋友甩了,姜修朗还想要这条命,只能加速开。
于是,十分钟后,他们就到了上城歌剧舞剧院。
许肆和门卫说了来意,说想找一位叫“林落”的舞者。
门卫自然知道林落这个人,就跟他说稍等,他去问下。
林落没在剧院,消息传到了林落的老师晏明华这里。
晏明华疑惑,便到了大门口,看到了许肆和姜修朗。
一个西装革履,温文尔雅,一个金发白肤,像混血,相貌和身材都极其出众,就是放在歌舞圈里,也是非常出色。
职业习惯,晏明华一看到许肆就下意识拿老师的标准去打量。
正在门口焦躁等待的许肆察觉到有人走近,蓦地掀起眼皮。
不是林落。
悬起的心狠狠摔下。
没有看到小麻烦,他过于焦躁,烟瘾一下就上来了,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口袋里的烟盒。
“请问你找林落有什么事?我是她老师,有事你可以和我讲。”
落落的老师。
许肆镇定下来,想了想,很不要脸地说:“您好,我叫许肆,是落落男朋友,有重要的事找她。”
一旁的姜修朗:“……”分手了还在这自称男朋友,脸不红心不跳,不愧是是阿肆啊,脸皮就是厚。
“你是小落的男朋友?”晏明华惊讶之余又有些疑惑,“小落没和你说吗,她今天要去法国进修,刚我给她打电话已经关机了,估计快登机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