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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本章字数:4818 更新时间:2025-11-26 18:39:50

休息室的门虚掩着,谢铎推开。

“我离开前明明关了门。”谢铎摸摸鼻子,在落地窗边捡到一件T恤,“是谢斯止的,他回来过,那小子总不记得随手关门,大哥,随便坐。”

谢盈朝被费迪南德啰嗦了一下午,耳朵起茧。

那老头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,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,核心诉求无非是对谢氏以往的赞助表示感激,以及委婉地暗示,明年的赞助,希望谢氏能继续提供。

离傍晚的会议还有一会儿,谢盈朝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。

他靠在沙发上,长腿翘着,即使是在放松时候,身上的西装也一丝不苟,给人一种锋利的威严感。他的长相是很英俊的,但融合着他那特殊的、上位者的气场,总叫人觉得隔着千万重的冰山,难以接近。

谢铎给他倒了杯水。

谢盈朝接过:“这里变了很多。”

“是啊。”谢铎笑笑,“以前这间休息室,是大哥在用。”

谢盈朝也是在弗拉克斯曼学院念的书。

弗拉克斯曼建校百年,历史上最快拿到毕业证的学生用了两年半时间。

这一记录的保持者,正是谢盈朝本人。

有时候,谢铎不得不承认,谢氏的基因落在他们两兄弟这一组上的格外优越。

谢盈朝念书的时候其实并不专心。

当时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儿子埃德温也暂居沧城,他们在享乐这件事上十分投缘,玩得很花,总在这间休息室里搞一些奇怪的聚会,费迪南德院长头疼不已,但又无法管教。

后来父亲意外去世,家族动荡,谢盈朝才认真起来。

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把心思都用在念书上,拿毕业证根本用不了两年半的时间。

当初充斥着灯红酒绿、靡乱气息的房间已经改头换面了,到处都是谢铎的书和资料。

其实谢铎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花花公子,至少这间宽敞豪华的休息室,他用在了正途上。

谢铎:“去年建校日舞会,伊恩代表弗拉克斯曼家族出席,他跟我聊起过,大哥当年和埃德温的一些事迹。”

谢盈朝唇角弯起:“年少不懂事而已。”

“你也会有不懂事的时候吗?”

“那是每个人必要经历的一段时光,想要攀越的山峰越高,所经历的晦暗就要越深,只有阴暗的东西才能磨练出无情的人性,一个人太重感情就会软弱,而软弱是通往巅峰之路的阻碍。”

谢盈朝难得像这样和他闲聊。

谢铎思考他的话,竟然觉得有些道理,没法反驳。

“不过大哥现在,也有了自己的软肋。”

放在两年前,谢铎很难想象谢盈朝这样的人会做一些事。

比如把庄园里的女人都送走,比如花心思研究怎么送礼物,虽然他的大多数礼物,许鸢根本不收。

再比如,谢铎曾以为,女人之于谢盈朝而言,只是玩物而已。

可当他在某天深夜里,看到玻璃书房亮着橘色的灯光,谢盈朝静坐在书桌前,托着下巴端详正在一旁认真看书的女孩的侧脸,他忽然觉得,有些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。

“你指许鸢?”谢盈朝音调淡淡的,“她是个让我感到很舒服的女人。”

……

休息室除了客厅之外,还有宽敞的卧房。

豪华大床上铺着黑色的缎面床单,厚重的窗帘完全挡住了窗外的光。

屋里漆黑、闷热。

因为过度紧张,许鸢撑在谢斯止胸口的掌心渗出了一点细汗。

刚才听到谢盈朝的声音后,谢斯止直接拉她进了卧房。

当时谢盈朝和谢铎已经在门口了,强行关上卧房的门必然会被听到声音,从而让他们知道,屋里有别人。

所以谢斯止没有关门,留了一条缝隙,客厅的交谈声,他们听得清清楚楚。

两人藏在被子里,许鸢不知道为什么谢斯止要拉她到床上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出来了。

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怕客厅里的人听到。

谢斯止赤着上身,他能感受到许鸢掌心的汗。

于黑暗中,他的唇找到了她的耳廓,贴着她冰凉的皮肤,低低道:“你很紧张啊,嫂子。”

他语气轻松,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,在这种时候,尤为轻佻可恶。

许鸢抬起眼眸,即使光线暗淡,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有神:“嘘——”

谢斯止满不在乎,他拉过她的手,把她指尖抵在唇边,一根根轻吻。

许鸢又怕又气,只能努力地用一双水凌凌的眼眸凶狠地瞪着他。

可她是个很温柔的人,哪怕生起气来也没有气势,反而让人觉得是在撒娇。

“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谢斯止嗓音低哑,像是警告。

他把许鸢拥在怀里,被子里的温度随他体温的升高,一点点躁了起来。

夜夜入梦的那具柔软的躯体就在身下,每呼出一口气,谢斯止都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。

他脑子里的一根线崩得很紧,不是因为紧张或害怕。

而是他需要以此来提醒自己,屋外还有人,尽管他很想,但此时不该,也不能。

可偏偏许鸢对于他正在竭力忍耐的状态一无所知。

她像一只被欺压的小猫,推他,推不开,于是只好又变成一只柔软的蚕,试图从他身下钻出去。

她动作尽可能放很轻了,可动作间仍不小心触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,偏偏她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懵懂模样。

谢斯止难以抑制地发出闷闷的一声。

某一刻,他甚至怀疑,谢盈朝其实不行吧?他找女人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行的事实。

不然怎么解释,她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,那么纯粹又那么无辜,好像她什么都不懂,什么坏事都没做一样。

“别再动了。”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危险,“这是最后一次警告。”

许鸢眼睫眨了眨,她在判断自己的处境。

刚刚的行为已经进行了大半,马上就要从谢斯止身下钻出去了。

只差一点点,她就可以摆脱和他身体紧贴的尴尬处境,且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。

在她的权衡中,再稍稍挪动一下并没有什么错。

谢斯止在她心里的恶劣形象已经种下了,她不打算听他的,朝他一侧爬去。

至少在应对外面的危机之前,要先把眼前的尴尬解决掉。

离他远了,空气里的闷热感瞬间降了下来。

他刚洗过澡,身上青柠海盐味沐浴露的香气也不再缭绕着她的鼻尖。

这让她脸上的红晕退了一些,可还不等她仔细感受外面的清凉,谢斯止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。

他常年运动,练习搏击和击剑,哪怕身形清瘦,也有着漂亮实用的肌肉。

他把试图逃走的许鸢捞回来,就像捞一只刚满月的小兔子那样简单。

身体重重地砸回到松软的床上,许鸢很肯定,在她落下的时候,床垫噗的响了一声。

而房间外,谢盈朝与谢铎的谈话声瞬间停止了。

谢斯止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欲.色。

他居高临下看着她,没有给她任何做出反应的机会,倾身堵住了她嫣红又柔软的嘴唇。

那一刻,许鸢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什么是惊恐。

她听到屋外正在接近的脚步声,似乎是谢盈朝的皮鞋擦过地毯的声音。

而谢斯止深吻着她,唇舌交缠间,他发出了轻轻的、餍足的鼻音。

他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唇,没有压低声音,用温柔的语气、正常的音量赞美道:“宝贝,你可真甜。”

卧房的门被唰地推开。

屋外的阳光刺了进来,许鸢下意识闭上了眼。

谢斯止拉过轻薄的被子挡住了床上她的脸,只将自己赤.裸的后背露在被子外面。

他回头,冷淡的目光与站在门口的谢铎对视。

谢铎怔住了:“你这是……”

“你真没礼貌。”谢斯止语气平静,“这不是我第一次说你了,谢铎,希望你下次进别人房间之前先学会敲门。”

谢铎被他说得一愣,立刻反应过来:“拜托,这房间一直是我在用吧?”

因为拉着窗帘,房间十分昏暗。

谢铎想要看清他身下的人是谁,可光线实在太暗,如果打开灯的话,又确实不太礼貌。

他放弃了那个打算,只在心底惊诧——谢斯止竟然会在这里做这种事。

他印象中的谢斯止,一直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光芒,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他的精力没有一分是被浪费掉的,永远在学习和思考,不然也不可能在离开学院一年之后,还能如此轻松通过六门学业考核。

至于女人,谢铎从没在他身边见过。

谢盈朝站在卧房的门边,谢斯止看见了他,淡淡地问:“哥也在?”

“我和谢铎一直在外面闲聊。”

谢斯止:“太专注了,没听见声音。”

谢盈朝:“我以为只有谢铎才会做这种事。”

谢铎连忙辩驳:“这休息室我一直都是用来看书午睡的,在这里做这种事明明是你们两兄弟的专属吧?”

谢盈朝轻轻勾唇。

谢斯止浓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:“你们不离开是想要旁观吗?还是说想加入?我倒是不介意。”

许鸢埋在被子里,心跳原本就跳得飞快,听到那句“不介意”后,更是快得像擂鼓。

她在被子里按住谢斯止的手臂,紧张地捏住了他,手心被汗打湿了一片。

谢斯止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,启唇笑笑:“谢铎倒没什么,哥的话,要是被嫂子知道了……”

他语调故意拖得慢慢的,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语气:“……她怕是会生气吧?毕竟就连庄园里都不准你留下别的女人,斤斤计较,小肚鸡肠,无论怎么看,都不像大度的女人啊。”

许鸢:“……”

谢盈朝挑了挑眉。

刚才某一刻,他确实因为少年的邀请心神摇曳了一刹。

倒不是因为他是那种会随时随地发.情的人,只是这间休息室他念书时曾用过,也曾和狐朋狗友在这里做过一些荒唐事,故地重游,很容易联想起当年的种种靡.乱的气氛。

当他又提起许鸢时,那点摇曳就停止了。

谢盈朝淡淡道:“你继续。”

“哥真的很爱嫂子啊。”谢斯止压住眼中的暗色,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。

谢盈朝离开房门口,他看向谢铎,眼底的光冷了下来:“把门带上。”

谢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只觉得谢斯止看他的眼神,像是要把他剁碎了吃掉。

……

危机暂时结束。

许鸢被子下的手脚都很凉,一层薄薄的汗珠渗在了她苍白的脸上。

谢斯止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,有些心疼,他低下头,试图用唇吻去她的汗珠。

许鸢抬手,掌心抵住他的动作,她声音带着微微的轻颤:“你到底在做什么?”

“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动,是你自己不听劝。”

“所以你就可以借此机会发疯?如果刚才谢盈朝进来了,那我们……”

“谢盈朝不会进来。”谢斯止神情散漫,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
他平静道:“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,如果他自己找到这个房间,倒是可能走进来看看,但以这种方式让他发现我在房间,并且对他提出了邀请,他绝不会进来。”
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”许鸢声音低了低,“你也太过分了。”

“我看你要谢谢我才对吧?”

“谢你?”

“如果不是我想到了这个办法,等到他突发奇想自己走了进来,你要怎么办呢?”

许鸢脸红:“到时候再像刚才那样不行吗?”

“你觉得呢?”

谢斯止灼热的气息通通喷洒在了她脸上,拂起她的发丝,挠得她很痒。

“卧室没有关门,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,却一直静悄悄的,等他进来那一刻才假装做那种事,许鸢。你认为,谢盈朝会被这种伎俩糊弄过去吗?主动权这种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,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了。”

许鸢脑袋晕乎乎的,没太听清他的话,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滚烫的身体和呼吸上了。

她别过脸去:“谢斯止,你离我太近了,让开一点。”

他不仅没有让开,反而变本加厉地贴上了她:“就要这么近,只有离得这么近,你的眼里才能看见我。”

许鸢沉默。

她并非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状态,在他亲昵地用鼻尖蹭她脸颊的时候,她觉得他每一寸皮肤都在着火。

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,所以选择了沉默。

谢斯止鼻尖埋进了她的颈间轻嗅。

她刚下烘焙课,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食物的甜香,令他着迷。

“今天的烘焙课上教了什么?”

“奶酪甜饼。”

“你会做蛋挞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改天做给我吃好不好?”他笑起来,像极了从前阳光的谢斯止。

许鸢没有回答,她浓密的眼睫颤了缠,视线落在他的伤疤上:“这些伤,是在N国留的吗?”

谢斯止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
“怎么伤的?”

他垂下眼眸:“我做错了一件事,就当是赎罪吧,这是我应得的。”

他不想回答,许鸢没有再追问下去,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伤疤,想着,这些伤留下的时候,会有多疼。

两人都不说话,谢斯止也不肯放开她。

一时间,空气里满溢着寂静和闷热的焦灼。

是许鸢先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,她问:“你现在出去,谢盈朝会进来吗?”

“据我所知,他没有窥探别人事后房间的癖好。”

“那你能不能先出去啊?你主动提出带他去学院走走,或者用什么别的借口,总之,让他离开这里。”

这话说完,她看见谢斯止挑起了漂亮的眉梢。

“三分钟。”他语调沉了下来,有点不爽,“距离谢铎关上那扇门才过去了三分钟,你现在就让我离开,合适吗?”

许鸢困惑,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在生什么气,在这方面,她向来是有点迟钝的。

等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斯止的意思时,脸颊瞬间红得像能淌下血来。

“难道是因为谢盈朝很弱,所以在你的认知里,男人都该是那样?”

许鸢想说不是的,可她没能说出口。

因为她看见,谢斯止的眼里蕴上了一层晦暗却欲涩的东西。

他嗓音哑得令她感到一丝危险:“如果是这样,那我不介意为你演示一下,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。”

“我也很愿意……”他顿了顿,轻声贴在她的耳侧,“让你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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